小雨,带着外甥去山上玩,再见那些树,再见我当年的“军火装备”,欣喜万分。
刚刚换掉开裆裤那会儿,不用读书做作业,整天满山遍野乱窜,常常纠缠着哥哥给我做皮枪。一种成本低廉,工艺简单,弹力十足,足以鸡飞狗跳的一种武器,而且,子弹资源也用不完,就在我家附近山头的那棵树上那些恋恋果树。那些树比我高的多,为了摘恋恋果,要爬树,或者得做一个钩子系在竹竿上,一钩子起码一串,一串就是十几发,挂在上衣袋口,好像将军的勋章,或者战士的子弹套,见猪打猪,见狗射狗,而且鸡鸭都不放过,足以耀武扬威好一会儿。从来不用担心恋恋果会被摘光弹尽粮绝,即使一帮人摘的精光,过不了多久,恋恋果长得又会满枝满叶。
关于恋恋果,无非都是些“打打杀杀”的故事,哪家的鸡腿瘸了,哪家的猪身上有块乌青,哪家的鹅眼睛睁不开了,基本上是干我们这行的所为。以致有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隐隐“杀气”,那些成年懂事的猪鸡猫狗鹅鸭,老远看到我就躲得远远的,倒是那些毛茸茸笨嘟嘟的小家伙时常对我探头探脑,毫无顾忌。不过没几个月它们就会继续感受到我的杀气,看见我毕恭毕敬地躲开。唯有那最后一拨,在我在此行歇业,背上书包去上学之后,仍在我面前有恃无恐,招摇而过。
之后,村里放养的猪鸡猫狗鹅鸭很少了,村民也都转业做生意办工厂,我也去外地读书了,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身影。
如今,不管那些懂事老成的,还是那些蠢乎乎的可爱小家伙,不论他们是否知道恋恋果的滋味,早已成为人的案板鱼肉,排泄殆尽了吧。
今天再见恋恋果,我还会想起它们对恋恋果惊慌失措的样子,遇见我就笨嘟嘟地躲开,那些可爱至极的样子。
恋恋果,一种长在南方,味道很难闻的果子,树叶也不漂亮,仅仅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,当然,这个名字不过是当地方言的谐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