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/04/25 | 场口镇
类别(七七八八) | 评论(7) | 阅读(135) | 发表于 22:43
夕阳下的树杆和汽车的身影都被拉的老长,我顺着马路冲出污浊的冶炼烟团,跑到我读高中的那个小镇——场口,想去喘口气。

小镇依旧平静,汽车稀少,场口中心有个圆盘,这个圆盘为中心所指向的三个方向,分别是家、学校、菜场和商业街。

在圆盘去学校的那个方向,有一条流向富春江的小河,这条小河造就了场口这个早年繁荣无比的小港口,使她在地区划分年代成为我们这个方圆百里的政治、经济和文化中心。当然,现在,这点痕迹除了一个场口区政府,其他功能早已瓦解,港口早已模糊,就连我的记忆里,也就听说过有到杭州的轮船,没有亲眼见过。这条河流周围有一大片杨树,直到母校大门附近,几乎随着河流一起流淌,我常常在周日的傍晚骑着自行车穿越这片树林,奔向沉重的星期一。浪漫存在心里,没有载在自行车后座上。大学,大学,那时候所想的大学,也就是所想的大学。那时候所以为的浪漫,也就是所以为的浪漫。得到还不如失去来得灿烂依旧。

最近回家,总会碰到那些没有继续念大学,而后轻松结婚的同龄人,抱着孩子对我笑咧。他们心里对大学还是向往的,而且,他们的大学,比我们所知道的大学,要美好的多。

此次前去,就想看看圆盘边那家碟片出租店是否还在,我对电影的迷恋是从这个小店开始,年轻的女主人几年前结婚了,她有一对小虎牙,每周末回家,都会向小虎牙借几张碟片回家看,此次本也想租两碟,不过小店已经成为杂货店,小虎牙也不知去向。

皮鞋店依旧在那里劳作,我从店门口看过,这见到很年轻的小伙子在工作,而没有见到给我做皮鞋的那个老板。他给我做的那双鞋子我穿过了整个高中,只是多年不习惯穿皮鞋,否则,定让他再给我做一双。

东阳百货似乎已改弦,不见了那个东洋姑娘,卖的也不再是小五金和口碑极好的指甲钳,那把指甲钳我直到大学还一直用,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了。

衣服店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,一是衣服店多,二是我买的衣服极少。

炒瓜子,干菜饼,都是高中时吃的最多的东西,就在路边,也不贵,今天也边走边啃,饶有趣味。

那年月订购贝塔斯曼发的书都是挂号信,到传达室写个条子,再跑到场口的邮电局柜台去领书,柜台阿姨会把东西从胯部的一扇大铁门里把书推出来,很像监狱里送饭的那个铁抽屉。我很兴奋,这样一推,比劳改犯一顿饭要香的多,通常这个一周都会因为那一推而无比幸福。高中时期,如果教科书是“家花”,这些书就是我的“野花”,更香。

那家文化用品店似乎也改了超市,我在那个地方买过很多纸张、糨糊、图钉、双面胶之类的,那些材料拼凑出来的文字和图案,折射出强烈的政治色彩,而我那个时候不过是个高中生。我承认被强烈地洗脑过,但是那些善意的训导对我的成长到底有多少价值?我有过怀疑,日久年深,凝固为我对政治的厌恶,我喜欢实事求是,从自己做起,从生活中去发现和梳理,而不是被粗暴地强奸。没有教我方法论,总塞给我未必真实的结论。

母校已经搬迁到繁华的市区周围一片空旷的土地上,米黄的瓷砖外墙熠熠生辉,新大楼简直有点油光发亮,清一色的华而不实的巨型天文台,每次我回去都会在路边看到这片新建的水泥结构,与其说是为学校创造环境,不如说是为了开发这块慌乱的农田,让这个市区的面积扩大一些以产生更多高价值的商业用地,“国有”在这个年代的意义是“官有”,官官都有。如今的各级地方政府追求的是GDP和税收收入,一个用来升官,一个用来发财,这是中国式的数字时代精髓。

忘记说了,与我同去的,还有一位重要人物,我的外甥。他今年一年级,这个奥特曼堆里长大的小鬼,开始记事,并成为他日后重要的童年印象。【他看奥特曼的时候我还在念书,只是近年才发现,他的玩具大多和奥特曼有关,奥特曼重复的故事似乎有很强烈的洗脑作用。】也开始有自己强烈的见解,不再是幼儿园时期,我说什么,就做什么了。我总把他当朋友看待,除了保证他的安全,我对他的行为和语言不作任何约束。他走路总喜欢穿梭在那些没有人走的地方,比如电线杆和墙壁之间,下水沟上面,垃圾堆旁、刚拆掉的矮墙头,油菜花地等,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喜欢图新鲜的走法,无意识地探索新世界,和表示自己的存在。

他没有到过场口,也不可能跟我一样再到这里读高中。这次出行,对他来说,只是在晚饭前的一次散步,依旧嬉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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